第28章 她真是個機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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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半天, 第二天的下午，喻羽佳和另外五個同學就回學校繼續上課。
接下來, 班裏的同學都發現，他們喜歡的喻同學，出圈了。
那幾個和喻羽佳一起去京城比賽的同學，時不時來三班找她。
“這是我媽剛弄到的一套覆習資料，讓我給你一份。”
“我下載的一套聯系英語聽力特別有效的音頻，給你一份。”
“周末博物館有個活動，一起去吧？”
“……”
喻羽佳不擅長應付不太熟悉的人的熱情，她知道他們是好意, 不想傷他們的心，每次都只能絞盡腦汁想地應付。
她真的不需要覆習資料，顧老師她們額外給她的“關照”已經夠多了, 再做同學送她的題庫, 她哪裏還有發呆的時間。
還有, 英語聽力……她完全沒問題啊。還會除英語之外的兩門外語呢。
博物館……她在原來的世界裏, 已經逛夠了呀，大同小異, 和現在的世界差不多。提出去博物館建議的同學, 一定是在京城的時候，在車上, 聽老師說不去人擠人的景點，去博物館，她開心地笑了。才會誤以為她非常喜歡去博物館。
特別是夏思怡, 她在四班，和三班挨著，下課還跑過來跟喻羽佳約一起上廁所。
大概是因為一起上過兩次廁所後, 夏思怡心裏覺得她們倆非常親近。這天中午，夏思怡跑來約喻羽佳一起吃午飯，被肖瀚嚇跑了。
“煩不煩啊，去去去！”肖少爺的長腿一擡，直接攔住夏思怡靠近喻羽佳。
中學生生存守則——校霸不能惹。
夏思怡嚇得縮脖子，轉身就跑。
喻羽佳有些無奈地對肖瀚說：“你沒事嚇人家小姑娘幹嘛？”
肖瀚沒好氣：“別假裝大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八月三十一號的生日，沒人跳級，你全校最小。”
理論上是這樣，不過，她和周霜霜比，誰大？
腦子裏之所以會冒出這麽一個人，是因為剛剛語文課下課後，班主任顧老師讓她去辦公室，給她一個裝了一萬塊錢的信封。
“這錢是你家親戚……就周霜霜的哥哥給我，讓我轉交給你的。大概是聽說你去京城參加競賽，拿了二等獎。”
喻羽佳沒接，麻煩顧老師幫她還給周佐。
顧老師點頭說：“我就知道你不會要。呵，當初他們那樣糟蹋人時，怎麽不覺得內疚。現在，你和你父母在一起生活，又跑來錦上添花。我已經跟他說了，你要是不收，我就去給周霜霜。他再跑來一趟，我怕他會去打擾你。”
老師真好。喻羽佳謝過老師，就離開。
和夏思怡一起上廁所的時候，似乎聽她嘮叨了一句——“周霜霜真可笑，故意在同學群裏炫耀，說她大哥給了她一萬塊的零花錢。要是讓她知道，你都已經是賺過一千萬的人，豈不是要羨慕嫉妒恨。”
喻羽佳覺得肖瀚生氣的樣子挺有趣，又逗了他幾句。這時，許陳晨和沈益輝走過來，可憐巴巴地問：“昨天的測試成績出來了，我們倆又進步了，能一起吃飯嗎？”
肖瀚：“不！”
喻羽佳說：“行。”
許陳晨和沈益輝“嗖”一下站在喻羽佳的左右兩邊，“喻爸爸！”
肖瀚給了他們一個鄙視的白眼。
爸爸都叫上了，自然她得有點表示。
到食堂，打好飯，她把飯卡給許陳晨：“去買四瓶可樂。”
對面的肖瀚，一把將她的卡拿回來，把自己的給許陳晨。
許陳晨看看肖瀚，又看看喻羽佳。
“想死嗎？”肖瀚不耐煩。
“還是我請喻爸爸和肖媽媽喝可樂吧。”許陳晨撒腿就跑。
肖瀚：很想打人，怎麽辦？
沈益輝仗著自己和喻羽佳坐在一邊，和肖瀚是對角線，再加上“喻爸爸”笑瞇瞇的樣子，他覺得爸爸會保護自己。他大膽地幫許陳晨解釋說：“羽佳當爸爸，瀚哥，你就只能當媽媽了。”
喻羽佳露出一個“孺子可教”的表情：“真聰明。”
肖瀚：……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因為肖瀚在宋澤身邊長大，外甥和舅舅，話都不多。雖然沒有刻意食而不語，但是十幾年下來，也已經形成習慣。
喻羽佳則是從小有這方面的家教，吃飯絕對不能說話，要不然所謂的哥哥嫂嫂甚至大侄子都能對她長篇大論。
他們倆都沒說話，許陳晨和沈益輝自然也不敢說。
喻羽佳放下筷子，正準備開可樂，肖瀚就搶先一步把自己剛打開的遞給她，把她的拿過。
肖瀚打開，仰頭，咕咚咕咚，喝掉一半。
再看，喻羽佳竟然又用那種阿姨看孩子的眼神看著他，渾身不自在。
“你幹嘛總是這樣！真把自己當老阿姨了！”肖瀚撇嘴。
旁邊的許陳晨羨慕地說：“我也想得到喻爸爸眼神的關愛。”
沈益輝：“附議！”
肖瀚：“滾！”
喻羽佳看著他們三個，真心覺得有趣，多好的孩子呀，除了成績差點，人格和品質都是好的。哪裏像她那些侄子們，都不知道他們的父母怎麽教育得那麽勢利歹毒……其實說到底，還是她家老頭的錯，所有孩子，由五個媽生的。孫子們的媽，也各不一樣。基因帶著宅鬥技能，能是什麽善茬？
所以，來到這個世界，面對周家人，她完全沒感覺。更不用說周霜霜，連老喻家低配版的宅鬥技能比不上。
再看班上的同學們，都太可愛啦！
“好了，別老兇巴巴的，動不動就生氣。小心得乳腺炎。”喻羽佳對肖瀚說道。
神他媽乳腺炎！肖瀚差點被嗆著。
喻羽佳微笑著說：“你是肖媽媽呀。就算是雄性媽媽，也有乳腺啊。”
沈益輝連連點頭說：“對，我昨天聽我媽說，她有個朋友的老公，得了乳腺癌。”
肖瀚給了沈益輝一記眼刀：“不會說話就閉嘴。”
接著肖瀚就直奔主題，問喻羽佳在京城是不是發生了什麽特別的事情，為什麽回來後，帶隊老師和跟她一起去的同學，都對她格外不同。
昨天打籃球，其中有一個人就是跟喻羽佳一起去參加數學競賽的男生，打著球，都不忘記對喻羽佳表達滔滔不絕的敬佩之情。
因為她脫胎換骨，從痘痘臉變成大美女？
“俗氣！她的牛逼，可不是長得好看，皮膚好！”
那是為什麽？對方說，讓他們留意周六的《智力大沖關》，到時候謎題就會揭曉。
許陳晨和沈益輝也聽說他們在京城時，去參加節目，好像是喻爸爸表現非凡。可是《智力大沖關》歷年來，有不少牛人出現。最牛的一個，守擂將近一年的時候，還是後來要出國讀研究生，所以沒再守擂。因為高智商，有不少粉絲。
喻羽佳才去參加一次節目，難道能比那個人還牛？
幸好，今天周五，明天就周六了。
電視臺，欄目制片人和頻道總監看完剪輯出來的樣品，都不滿意。
制片人：“給喻羽佳的鏡頭，怎麽這麽少！”
頻道總監：“喻羽佳的資料，怎麽就這麽點！你們沒安排人跟她聯系，讓她後續再來參加節目嗎？”
欄目組的嘉賓聯絡人連忙說：“喻羽佳同學表示，她對上節目沒興趣，想好好讀書考大學。”再說了，人家隨隨便便就能賺一千萬，還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全捐了。明顯不缺錢啊。
至於鏡頭給得少……攝影師也很無奈。喻羽佳好像是刻意和同學調換位置，坐在最邊緣的地方，臺上在互動，她在……睡覺。
睡得還挺有技巧的，戴著眼鏡，頭微微底下，不註意看，看不出來。
攝像師拍觀眾席，肯定是拍熱情的、臉部表情豐富的。因此，在喻羽佳上臺之前，根本沒有一個鏡頭。
哎！制片人也只能遺憾地拍大腿。
周六，傍晚，欄目組還專門讓打電話來通知喻羽佳記得八點看節目。萬一，她的父母和她一起看，覺得女兒上節目有前途，願意說服她成為欄目固定嘉賓呢？
喻羽佳確實忘記這事了。
旁邊的林麗珺問：“是電視臺的電話吧？節目組居然這麽細心，那麽多孩子參加節目，每個孩子打電話提醒，也是不小的工作量。”
那天在機場等孩子，家長們相互留下聯系方式，平時都有交流，今天白天的時候，家長們就相互提醒記得看孩子們的節目。還有家長說，從他們家孩子那得知，羽佳會有非常搶眼的表現。當然不能錯過。因此，為了看節目，林麗珺和喻文遠今晚都沒去上課。
白天的時候，喻文遠還試了好幾次電視，防止晚上需要看的時候電視會罷工。
喻羽佳看著爸媽和奶奶，說：“嗯，我在電視裏給你們準備了驚喜。”
驚喜，不是賺了一千萬。而是，她當著全國的觀眾，叫他們爸爸媽媽、奶奶。他們已經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家人。
最開始，喻羽佳還以為，她可能會叫她現在戶口本上的爸媽一輩子叔叔阿姨，因為她從來都不是感情炙熱的人。
但是相處沒多久，喻羽佳就發現，其實改變稱呼，一點不難。她愛她的家人，爸媽真的心疼她，奶奶把她捧在手心裏。
可是刻意地改稱呼……好像怪怪的。
最主要的是，她猜測，如果自己當面突然改稱呼，她家林女士肯定會激動得爆哭。
她實在不會安慰人，哎！
正好借用上節目的機會，把第一次推出來，以後面對面叫爸媽，就不會別扭啦！我可真是個機靈鬼。
宋澤今天沒加班也沒應酬，傍晚，他懶洋洋地從樓上下來，聽到剛從外面打籃球回來的肖瀚一進門就對管家喊：“王叔，家裏的電視是好的吧？我晚上要看電視！”
王叔聽到肖瀚的聲音，立刻拿著一條幹毛巾沖過來，“哎喲，小少爺，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現在天氣涼了，打完球，要把汗擦幹凈再回來。會感冒的！”
一米八的肖瀚，被踮起腳的王叔把一頭殘留的汗擦幹後，再問一遍：“電視，家裏的電視是好的吧？”
網絡時代的普及，很少人看電視。就算電視開著，多半也是為了用做玩手機的背景音。
“電視當然是好的！家裏什麽東西不是好的。”王叔道。
肖瀚這才放心，轉身上樓去洗澡。
對上剛從樓梯上下來的舅舅，肖瀚有些意外：“你今天怎麽沒去花天酒地啊？”
宋澤嫌棄地用手輕輕抵住鼻口，似是嫌棄少年身上的汗味，“肖瀚，你是不是該出國了？”
這招百試百靈，肖瀚飛快地跑上樓，再不敢跟他陰陽怪氣。
管家問宋澤說：“先生，小少爺這是怎麽了？突然要看電視。”
宋澤說：“他最近不是一直都很奇怪嗎，你該適應了。”
這對舅舅外甥，相互陰陽怪氣。王叔已經習慣。
在王叔心裏，小少爺可不是奇怪，他分明是浪子回頭，知道用功好好學習啦。
倒是宋先生，作為舅舅，也不知道誇外甥幾句。
王叔幽怨地對宋澤說：“先生，上次家長會，讓您送給老師的卡，您怎麽沒送啊？”
家長會的第二天，司機一早來準備接先生上班，發現副駕駛座上好幾張購物卡。
王叔也是看著宋澤長大的，並非簡單的雇傭關系，至少宋澤還是把王叔當做半個長輩。
被長輩批評，宋澤替自己找了個體面的借口：“王叔，人家老師都不講究這個，咱們不能玷汙老師高尚的靈魂。”
王叔想了想，說：“行吧，不送老師，送給喻同學。”
宋澤挑眉，怎麽又是她？
王叔只當不關心外甥的宋先生連喻同學都不知道，便解釋一番。
聽完，宋澤心裏只剩下對沈海亮的鄙視。
沈海亮的業務能力提高得很快，眼神卻不怎麽好啊。昨天還信誓旦旦地跟他匯報說，肖瀚和喻羽佳絕對不是早戀關系。
也對，不是早戀。兩個人看對眼，那叫戀愛。單方面的沈迷，叫一廂情願。
肖瀚以前回家根本不會說學校的事，更不會說他的同學。現在連王叔都知道喻羽佳這號人的存在，可想而知，肖瀚肯定是想跟人分享心情，主動跟王叔提起喻羽佳。
至於喻羽佳……宋澤想到那晚看到的巨型人偶，呵，沒準已經抱著睡覺。
王叔發現宋先生眼神古怪，連忙說：“先生？是不是送卡給喻同學，也不合適？”
宋澤淡淡道：“你看著辦。”
王叔自己又琢磨了一下，覺得宋先生應該是反對的，只是不想讓他難堪，才說讓他看著辦。
也對！高中生怎麽能收禮！這不是帶壞別人家孩子嗎？
吃過晚飯，肖瀚親自去開電視，確定電視是好的。調到《智力大沖關》的頻道，靜音，在客廳裏刷題。
王叔第一次看到小少爺在客廳裏用功，立刻讓傭人又是洗水果又是榨果汁。
宋澤心裏呵呵：學渣多考一分也會被誇出花來。學霸比上次少一分，就是罪過。
不過，愛情的魅力真的那麽大，肖瀚刷題，和母豬上樹一樣難得吧？
宋澤踱步，看著茶幾上散落著的試卷。謔，他還真是在做題啊。而且，還有做對的。
很快，肖瀚就註意到宋澤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過來，他瞪宋澤：“你不去健身房保持胸肌嗎？一把年紀還沒女朋友，要不你去搞基也行啊！”
這時，宋澤的手機響起，他沒再搭理幼稚的肖瀚。
程仲平也專門打電話給宋澤，讓他記得看節目。
節目開始，前面一部分，觀眾席的鏡頭也不少，可從沒見到喻羽佳出現在鏡頭。
肖瀚差點忍不住打電話給喻羽佳——為什麽看不到你。
許陳晨和沈益輝不能忍，怎麽可以看不到喻爸爸！兩人前後給和他們打籃球、獲得數學競賽一等獎的那人打電話。
聽對方解釋過後，又都非常體貼地前後給肖瀚打電話：“瀚哥，我們喻爸爸最搶眼的不是當觀眾，是後面。所謂壓軸出場！”
肖瀚焦躁的表情聽到這話，瞬間緩解，卻沒好氣地說：“你們倆至於一人來一個電話跟我說嗎？搞得我好像很關心一樣！”
掛電話，手機丟一邊，繼續目不轉睛地看電視。
坐在客廳一側的單人沙發的宋澤，看到如此這般的肖瀚，差點笑出聲。
肖瀚若有所感，轉頭，看到宋澤，像炸毛的貓，一下子從地板上蹦起來，“你怎麽在這裏！”
宋澤老神在在，整個上半身靠在沙發上，一只腳的腳踝搭在另外一只腳的膝蓋上，雙手展開，搭在沙發兩側，“這是我家啊，我不在這裏，應該在哪裏？要不……”你出國，就看不到我了。
肖瀚打斷宋澤：“你愛在哪裏在哪裏！”等老子賺夠錢，就出去買房子！
終於等到喻羽佳出場，聽到程仲平介紹說讓十個學生上來模擬炒股時，宋澤下意識的直起身，之前半個多小時裏，停留在電視屏幕上加起來不到一分鐘的他，也目不轉睛，同時腦子飛速運轉。
宋澤早就已經查清楚，之前幾個月，他在股市裏渾水摸魚，結果有人摸著他來摸魚。雖然大魚被他收入囊中，對方大概是因為資金的原因，摸到的是小魚小蝦。
沒經過他同意，就摸他，宋總心裏非常不爽。
摸著他摸魚的人，賬戶的戶主是喻文遠。
看過對方的資料，宋澤不認為喻文遠有這能力。
是喻羽佳。周明的親生女兒。
宋澤自己就是上初中就開始搗騰金融和股票的人，他自然不會狹隘地認為喻羽佳一個高三女生，不可能如此優秀。
想要在股票裏賺錢，天賦和能力是一方面，掌握信息非常關鍵。
他從小的圈子，讓他可以唾手可得地獲取商業信息。
喻羽佳卻沒有這樣的優勢。十五年前，在小鎮生活。在海城的兩年，一直被周家藏著掖著。她上哪獲取信息？
通過網絡，確實可能。可之前如果沒有這方面的訓練，她這麽懂？
電視裏，喻羽佳聽到程仲平宣布會將模擬炒股的盈利金額的百分之十轉化成現金作為獎金時，平靜的雙眸，露出一絲狡黠。
別人看不出來，卻逃不過宋澤的眼睛。
接下來，屏幕裏的喻羽佳，就像個超控一切的王者。
“喻同學，剛才你其實還可以讓數字再往上漲，為什麽卻把字數停在一億上？”
“好看呀，一後面，一串零。”
肖瀚和他的小夥伴們看到這樣的對話，腦子裏就四個字——真他媽帥！
宋澤的臉色已經變得鄭重起來，這丫頭，有料。
周家，愚蠢至極。
自從上次被周佐教訓過，並且告訴他周霜霜的反應和表現都很不正常之後，周佑經過反覆思考，不得不承認，周佐說得有道理。
可承認周佐是對的，豈不是說明他很蠢。
這段時間，周佑當鴕鳥，不回家，不見周霜霜。
《智力大沖關》節目播放的時候，周佑剛好去食堂吃宵夜。
一進去，就看到，平時這個時間點早已沒什麽人的食堂，熱鬧非凡，個個面向食堂上方的電視屏幕，發出驚嘆的聲音。
周佑往嘴裏塞了一只雞腿，隨大流，擡頭看屏幕，嘴裏的雞腿瞬間不香了。
喻羽佳？那是喻羽佳嗎？她上鏡，居然這麽好看？
不對，喻羽佳是村姑，是土鱉啊！面對鏡頭，村姑怎麽可能有這樣沈穩的氣質，連主持人都有些應付不來的氣場。
“喻羽佳同學，拿了獎，還拿了那麽高的獎金，心情如何？”
聽到主持人這話，周佑把雞腿吐出來，咽了咽口水，心跳加快，慌忙掏出手機，給周佐打電話，讓他看電視。
周佐那邊似乎有事，語氣有些不好：“我現在沒空，有什麽事，等我忙完再說。”
周佑迫不及待地說：“哥，喻羽佳她……她牛逼大了！她炒股賺了一千萬！”
“周佑！你又胡說八道什麽！”
“我沒胡說！電視上放的，她參加《智力大沖關》，模擬炒股，賺了一千萬！出這一千萬的人，就是之前爸爸想通過他融資的程仲平！是程仲平啊！那個金融大佬程仲平！”
周佐說：“你現在和誰一起？”
周佑反應過來，他說：“大哥，你信我！不是霜霜跟我說了什麽，是我看到的！我現在就在第二食堂，不信你自己來看，食堂裏很多人在看這個節目。”
電話那邊的周佐，此時其實是在教授家裏，經過教授同意，他開電視，正好看到喻羽佳在鏡頭裏表示感謝。
“感謝我的奶奶和……爸爸媽媽，喻先生、林女士，當你們的女兒特別幸福。能給奶奶當孫女，大概是我前世積攢了很多運氣。”
周佐知道，喻羽佳說的爸媽，和他們的爸媽完全沒關系。奶奶，是她現在的家庭裏的奶奶。
一股酸澀的情緒，將周佐包圍。
另外一邊的周佑，也不好過。
周圍，誇獎喻羽佳的話不絕於耳。
“哇！這妹子，長得漂亮，又能賺錢。太牛了吧！”
“希望我媽沒看這節目，要不然肯定要跟我扯一番——看別人家的孩子！”
“這種天才，應該是從小就牛逼吧？”
“其實不是，天才的命運挺坎坷的。妹子是海城一中的，我表弟和她是校友。聽說妹子高中來海城讀書，借住在親戚家，高三她父母才來陪她。親戚對她一點都不好，之前兩年，住別人家裏，長了一臉的痘痘，在學校裏，一直都是自卑的低頭。明明成績很好，卻因為親戚家有個同年級的女孩，她一直不敢考出真正的水平。一直穩當班級倒數第五。就跟剛才股票那樣，專門計算過，就賺一個億。賊牛逼！”
周佑再也吃不下去，離開食堂。
天空突然飄起細雨，他擡頭，雨水飄進他微微張開的嘴裏，苦的。
那段讓周佐周佑兄弟心裏像綁住一個大秤砣的話，卻讓喻文遠和林麗珺還有奶奶感動又幸福。
奶奶抱住羽佳，“佳佳，那話應該奶奶說才對，遇見你，是奶奶前世積攢下來的福氣。”
林麗珺壓住炙熱的眼眶，說：“媽，你也讓我抱抱佳佳嘛，我也是媽媽了！”
接著婆媳倆一人一邊，抱住喻羽佳。
這就是來自家庭的、幸福的感覺呀！喻羽佳開心得像孩子。
家庭地位在最末尾的喻文遠，知道老母親和老婆肯定不會給他騰地方，索性也不去爭取了，直接拿出相機，把這一刻記錄下來。
今晚，劉淑娟和易潔芳約了晚餐，飯後又一起去劉淑娟的美容院做了個SPA。
整個過程，劉淑娟都時時刻刻暗示易潔芳，周佑對妹妹，沒以前好了。周佐，除了給錢，對妹妹也大不如從前。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喻羽佳。這個小丫頭，雖然離開了周家，卻也成功地讓家裏也以前不一樣。說不定，喻羽佳私底下偷偷跟周佐和周佑聯系，挑撥兄弟倆和家裏的關系。
要不然，喻羽佳怎麽可能幾個月不跟他們做父母的聯系。
正在舒服享受按摩的易潔芳聽到這話，心裏琢磨一下，也覺得自從喻羽佳離開後，兩個兒子和他們都沒以前親近。
“一個鄉下丫頭，能挑唆什麽！”易潔芳突然有些不太喜歡聽劉淑娟說她家裏的事。
劉淑娟一噎。不過很快調整過來，給了正給易潔芳按摩的員工一個眼神，對方心領神會，立刻幫忙轉移話題。
先是誇讚易潔芳一番，說她的皮膚緊致，身材保持得非常好。這些話，易潔芳只要是去給臉和身體花錢的地方，每次都能聽到，已經有免疫力。淡淡地說謝謝，再也無話。
員工繼續找話題說：“對了，剛才劉總和周太太過來之前，看了個節目，《智力大沖關》裏面有海城一中的學生，模擬炒股，賺了一個億。然後參加節目的金融大佬，給了她一千萬的獎金。結果這學生，轉身就表示，要把獎金捐贈給幫助失學兒童的慈善機構。周太太的寶貝女兒就在海城一中吧？這學校肯定特別厲害吧？是海城最好的高中？”
易潔芳嗤笑：“一個高中生，上個節目，炒股賺一千萬？現在這些電視節目，為了收視率，什麽都敢演。”
劉淑娟讚同地說：“可不是！不懂的人才會信電視上演的！現在不管是真人秀還是其他綜藝節目，都是按照臺本演的。你們啊，多見見世面就知道了。說不準，你們說的那個女生，是哪個領導或者老總的女兒，接用節目給孩子擡身價，以後大學保送什麽的，都有由頭。”
即便老板的語氣比周太太還高高在上，員工也看不出有半點不適，還一副受教的樣子，“原來是這樣啊！跟周太太和老板聊天，果然長知識。”
易潔芳又說了一句：“沒準對方的家長我還認識呢，前不久，剛去開過家長會。”
員工立刻說：“姓喻的，高三女生，喻就是比喻那個喻。”
喻，不是什麽常見的姓，至少自誹見多識廣的易潔芳和劉淑娟認識的姓喻的，只有喻羽佳。
據說，是跟收養她的奶奶一個姓。
大概是又想到喻羽佳，易潔芳的心情再次微妙起來，不再說話。
劉淑娟則心中駭然——該不會是喻羽佳吧？
不不，不可能是她。就她，有能力炒股賺一千萬？
節目都是假的！若真是喻羽佳，她沒能力賺一千萬，那麽會是誰幫她跟節目組牽線搭橋？
難道真的是富二代男朋友對她動了真心，砸錢給電視臺，現在就把她捧起來，以後就不用擔心家裏覺得門不當戶不對？
喻羽佳，她憑什麽？
節目剛剛結束，宋澤的手機就響了，他瞥了一眼盯著電視還沒有從激動和不可思議的情緒中緩過來的肖瀚，出門，接電話。
“看完了吧？怎麽樣？服不服？”穩重的程仲平，此時，聲音也有些激動。
“你之前游說過她？她怎麽回覆你的？”
程仲平回憶起上周的情景，繪聲繪色，一點細節不漏地告訴宋澤。
要好好學習，參加高考。宋澤完全可以腦補出喻羽佳說這話時，一本正經的表情。
小海王，這是什麽意思？是不知道程仲平在金融圈的影響力，還是嫌棄他老？
“人家一心一意想好好學習，考大學，你何必為難人家小姑娘。成全她，不好嗎？”
“宋澤，我怎麽聽著，你對人家小姑娘有意見呢？嗯？哦，我知道了，你是沒想到，和你水平相當的，竟然是個小姑娘吧？”
“呵！”
“我不管你怎麽想的，反正明天我去海城，你快點把我家小羽佳的情況查清楚。”
轉天，周日。
喻羽佳在家裏睡懶覺，一早，她爸媽的電話就被認識的家長打爆。
在喻文遠和林麗珺的努力下，很多想采訪喻羽佳的記者，也全部被擋了回去。
行吧，不能采訪孩子，采訪家長，總該可以了吧？結果，喻先生和林女士都表示，他們也不希望接受采訪。
學校那邊也如此，校長和喻文遠溝通過之後，毫不留情地拒絕記者們。
奇怪的是，網絡上關於喻羽佳私生活和其他情況的帖子，發出來沒多久就被刪了。
周日傍晚，滿臉疲憊的周佐周佑兄弟倆一起從學校回來，把臟衣服帶回家，再拿幹凈的換洗衣服去學校。
剛進門，就看到父母一身正裝打扮，看似要出門。
通過上次差點被周安騙了的事，周明現在對大兒子格外不同，公司的事情也會主動跟周佐提起。
“你們倆怎麽現在才回來！周佐，要不你去換身衣服，跟我去見個人。”
“不了，爸，我昨晚沒睡好，沒精神。這副模樣去見人，太失禮。”
易潔芳卻希望兒子能去，她家兒子能幹，沒準能入貴人的青眼。
“周佐，你快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就精神了。我們今晚要見的，可是程仲平！程總！”
本來已經換好鞋，先周佑一步走到裏面的周佑，聽到程仲平的名字，停住腳步，回頭，眼神古怪地看著他的父母。
爸媽知道不知道，他們視如敝履的村姑喻羽佳，卻被程仲平欣賞著。
周佐詫異地看著父母：“程總怎麽會跟你們見面？”該不會是程總知道了羽佳和他們家的關系，所以故意把父母叫去，看傻瓜？
周明說：“是你陳伯伯，他得到消息，程總今晚會在海城飯店吃飯，是大包廂，一共三桌。陳伯伯知道我們想融資，給我和你媽留了兩個位置。”
周佐心裏隱隱感覺有些不對：“這樣好嗎？”
周明說：“有什麽不好的。之前我們是沒機會見到程總，所以他沒能聽到我們的融資計劃，自然不可能跟我們合作。只要他肯給機會聽，我就有信心說服他。”
因為說服不了兒子一起去，再加上時間差不多，周明和易潔芳匆匆出門。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周佑有些茫然地問周佐：“哥，爸媽他們……會不會自取其辱啊？”
周佐擡頭看天花板：我他媽怎麽知道！
在周明見到程仲平之前，程仲平已經和喻文遠和林麗珺在海城飯店另外一個包間裏一起吃飯。
之所以見程仲平，是因為喻文遠查過程仲平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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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 班裏的同學都發現，他們喜歡的喻同學，出圈了。
那幾個和喻羽佳一起去京城比賽的同學，時不時來三班找她。
“這是我媽剛弄到的一套覆習資料，讓我給你一份。”
“我下載的一套聯系英語聽力特別有效的音頻，給你一份。”
“周末博物館有個活動，一起去吧？”
“……”
喻羽佳不擅長應付不太熟悉的人的熱情，她知道他們是好意, 不想傷他們的心，每次都只能絞盡腦汁想地應付。
她真的不需要覆習資料，顧老師她們額外給她的“關照”已經夠多了, 再做同學送她的題庫, 她哪裏還有發呆的時間。
還有, 英語聽力……她完全沒問題啊。還會除英語之外的兩門外語呢。
博物館……她在原來的世界裏, 已經逛夠了呀，大同小異, 和現在的世界差不多。提出去博物館建議的同學, 一定是在京城的時候，在車上, 聽老師說不去人擠人的景點，去博物館，她開心地笑了。才會誤以為她非常喜歡去博物館。
特別是夏思怡, 她在四班，和三班挨著，下課還跑過來跟喻羽佳約一起上廁所。
大概是因為一起上過兩次廁所後, 夏思怡心裏覺得她們倆非常親近。這天中午，夏思怡跑來約喻羽佳一起吃午飯，被肖瀚嚇跑了。
“煩不煩啊，去去去！”肖少爺的長腿一擡，直接攔住夏思怡靠近喻羽佳。
中學生生存守則——校霸不能惹。
夏思怡嚇得縮脖子，轉身就跑。
喻羽佳有些無奈地對肖瀚說：“你沒事嚇人家小姑娘幹嘛？”
肖瀚沒好氣：“別假裝大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八月三十一號的生日，沒人跳級，你全校最小。”
理論上是這樣，不過，她和周霜霜比，誰大？
腦子裏之所以會冒出這麽一個人，是因為剛剛語文課下課後，班主任顧老師讓她去辦公室，給她一個裝了一萬塊錢的信封。
“這錢是你家親戚……就周霜霜的哥哥給我，讓我轉交給你的。大概是聽說你去京城參加競賽，拿了二等獎。”
喻羽佳沒接，麻煩顧老師幫她還給周佐。
顧老師點頭說：“我就知道你不會要。呵，當初他們那樣糟蹋人時，怎麽不覺得內疚。現在，你和你父母在一起生活，又跑來錦上添花。我已經跟他說了，你要是不收，我就去給周霜霜。他再跑來一趟，我怕他會去打擾你。”
老師真好。喻羽佳謝過老師，就離開。
和夏思怡一起上廁所的時候，似乎聽她嘮叨了一句——“周霜霜真可笑，故意在同學群裏炫耀，說她大哥給了她一萬塊的零花錢。要是讓她知道，你都已經是賺過一千萬的人，豈不是要羨慕嫉妒恨。”
喻羽佳覺得肖瀚生氣的樣子挺有趣，又逗了他幾句。這時，許陳晨和沈益輝走過來，可憐巴巴地問：“昨天的測試成績出來了，我們倆又進步了，能一起吃飯嗎？”
肖瀚：“不！”
喻羽佳說：“行。”
許陳晨和沈益輝“嗖”一下站在喻羽佳的左右兩邊，“喻爸爸！”
肖瀚給了他們一個鄙視的白眼。
爸爸都叫上了，自然她得有點表示。
到食堂，打好飯，她把飯卡給許陳晨：“去買四瓶可樂。”
對面的肖瀚，一把將她的卡拿回來，把自己的給許陳晨。
許陳晨看看肖瀚，又看看喻羽佳。
“想死嗎？”肖瀚不耐煩。
“還是我請喻爸爸和肖媽媽喝可樂吧。”許陳晨撒腿就跑。
肖瀚：很想打人，怎麽辦？
沈益輝仗著自己和喻羽佳坐在一邊，和肖瀚是對角線，再加上“喻爸爸”笑瞇瞇的樣子，他覺得爸爸會保護自己。他大膽地幫許陳晨解釋說：“羽佳當爸爸，瀚哥，你就只能當媽媽了。”
喻羽佳露出一個“孺子可教”的表情：“真聰明。”
肖瀚：……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因為肖瀚在宋澤身邊長大，外甥和舅舅，話都不多。雖然沒有刻意食而不語，但是十幾年下來，也已經形成習慣。
喻羽佳則是從小有這方面的家教，吃飯絕對不能說話，要不然所謂的哥哥嫂嫂甚至大侄子都能對她長篇大論。
他們倆都沒說話，許陳晨和沈益輝自然也不敢說。
喻羽佳放下筷子，正準備開可樂，肖瀚就搶先一步把自己剛打開的遞給她，把她的拿過。
肖瀚打開，仰頭，咕咚咕咚，喝掉一半。
再看，喻羽佳竟然又用那種阿姨看孩子的眼神看著他，渾身不自在。
“你幹嘛總是這樣！真把自己當老阿姨了！”肖瀚撇嘴。
旁邊的許陳晨羨慕地說：“我也想得到喻爸爸眼神的關愛。”
沈益輝：“附議！”
肖瀚：“滾！”
喻羽佳看著他們三個，真心覺得有趣，多好的孩子呀，除了成績差點，人格和品質都是好的。哪裏像她那些侄子們，都不知道他們的父母怎麽教育得那麽勢利歹毒……其實說到底，還是她家老頭的錯，所有孩子，由五個媽生的。孫子們的媽，也各不一樣。基因帶著宅鬥技能，能是什麽善茬？
所以，來到這個世界，面對周家人，她完全沒感覺。更不用說周霜霜，連老喻家低配版的宅鬥技能比不上。
再看班上的同學們，都太可愛啦！
“好了，別老兇巴巴的，動不動就生氣。小心得乳腺炎。”喻羽佳對肖瀚說道。
神他媽乳腺炎！肖瀚差點被嗆著。
喻羽佳微笑著說：“你是肖媽媽呀。就算是雄性媽媽，也有乳腺啊。”
沈益輝連連點頭說：“對，我昨天聽我媽說，她有個朋友的老公，得了乳腺癌。”
肖瀚給了沈益輝一記眼刀：“不會說話就閉嘴。”
接著肖瀚就直奔主題，問喻羽佳在京城是不是發生了什麽特別的事情，為什麽回來後，帶隊老師和跟她一起去的同學，都對她格外不同。
昨天打籃球，其中有一個人就是跟喻羽佳一起去參加數學競賽的男生，打著球，都不忘記對喻羽佳表達滔滔不絕的敬佩之情。
因為她脫胎換骨，從痘痘臉變成大美女？
“俗氣！她的牛逼，可不是長得好看，皮膚好！”
那是為什麽？對方說，讓他們留意周六的《智力大沖關》，到時候謎題就會揭曉。
許陳晨和沈益輝也聽說他們在京城時，去參加節目，好像是喻爸爸表現非凡。可是《智力大沖關》歷年來，有不少牛人出現。最牛的一個，守擂將近一年的時候，還是後來要出國讀研究生，所以沒再守擂。因為高智商，有不少粉絲。
喻羽佳才去參加一次節目，難道能比那個人還牛？
幸好，今天周五，明天就周六了。
電視臺，欄目制片人和頻道總監看完剪輯出來的樣品，都不滿意。
制片人：“給喻羽佳的鏡頭，怎麽這麽少！”
頻道總監：“喻羽佳的資料，怎麽就這麽點！你們沒安排人跟她聯系，讓她後續再來參加節目嗎？”
欄目組的嘉賓聯絡人連忙說：“喻羽佳同學表示，她對上節目沒興趣，想好好讀書考大學。”再說了，人家隨隨便便就能賺一千萬，還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全捐了。明顯不缺錢啊。
至於鏡頭給得少……攝影師也很無奈。喻羽佳好像是刻意和同學調換位置，坐在最邊緣的地方，臺上在互動，她在……睡覺。
睡得還挺有技巧的，戴著眼鏡，頭微微底下，不註意看，看不出來。
攝像師拍觀眾席，肯定是拍熱情的、臉部表情豐富的。因此，在喻羽佳上臺之前，根本沒有一個鏡頭。
哎！制片人也只能遺憾地拍大腿。
周六，傍晚，欄目組還專門讓打電話來通知喻羽佳記得八點看節目。萬一，她的父母和她一起看，覺得女兒上節目有前途，願意說服她成為欄目固定嘉賓呢？
喻羽佳確實忘記這事了。
旁邊的林麗珺問：“是電視臺的電話吧？節目組居然這麽細心，那麽多孩子參加節目，每個孩子打電話提醒，也是不小的工作量。”
那天在機場等孩子，家長們相互留下聯系方式，平時都有交流，今天白天的時候，家長們就相互提醒記得看孩子們的節目。還有家長說，從他們家孩子那得知，羽佳會有非常搶眼的表現。當然不能錯過。因此，為了看節目，林麗珺和喻文遠今晚都沒去上課。
白天的時候，喻文遠還試了好幾次電視，防止晚上需要看的時候電視會罷工。
喻羽佳看著爸媽和奶奶，說：“嗯，我在電視裏給你們準備了驚喜。”
驚喜，不是賺了一千萬。而是，她當著全國的觀眾，叫他們爸爸媽媽、奶奶。他們已經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家人。
最開始，喻羽佳還以為，她可能會叫她現在戶口本上的爸媽一輩子叔叔阿姨，因為她從來都不是感情炙熱的人。
但是相處沒多久，喻羽佳就發現，其實改變稱呼，一點不難。她愛她的家人，爸媽真的心疼她，奶奶把她捧在手心裏。
可是刻意地改稱呼……好像怪怪的。
最主要的是，她猜測，如果自己當面突然改稱呼，她家林女士肯定會激動得爆哭。
她實在不會安慰人，哎！
正好借用上節目的機會，把第一次推出來，以後面對面叫爸媽，就不會別扭啦！我可真是個機靈鬼。
宋澤今天沒加班也沒應酬，傍晚，他懶洋洋地從樓上下來，聽到剛從外面打籃球回來的肖瀚一進門就對管家喊：“王叔，家裏的電視是好的吧？我晚上要看電視！”
王叔聽到肖瀚的聲音，立刻拿著一條幹毛巾沖過來，“哎喲，小少爺，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現在天氣涼了，打完球，要把汗擦幹凈再回來。會感冒的！”
一米八的肖瀚，被踮起腳的王叔把一頭殘留的汗擦幹後，再問一遍：“電視，家裏的電視是好的吧？”
網絡時代的普及，很少人看電視。就算電視開著，多半也是為了用做玩手機的背景音。
“電視當然是好的！家裏什麽東西不是好的。”王叔道。
肖瀚這才放心，轉身上樓去洗澡。
對上剛從樓梯上下來的舅舅，肖瀚有些意外：“你今天怎麽沒去花天酒地啊？”
宋澤嫌棄地用手輕輕抵住鼻口，似是嫌棄少年身上的汗味，“肖瀚，你是不是該出國了？”
這招百試百靈，肖瀚飛快地跑上樓，再不敢跟他陰陽怪氣。
管家問宋澤說：“先生，小少爺這是怎麽了？突然要看電視。”
宋澤說：“他最近不是一直都很奇怪嗎，你該適應了。”
這對舅舅外甥，相互陰陽怪氣。王叔已經習慣。
在王叔心裏，小少爺可不是奇怪，他分明是浪子回頭，知道用功好好學習啦。
倒是宋先生，作為舅舅，也不知道誇外甥幾句。
王叔幽怨地對宋澤說：“先生，上次家長會，讓您送給老師的卡，您怎麽沒送啊？”
家長會的第二天，司機一早來準備接先生上班，發現副駕駛座上好幾張購物卡。
王叔也是看著宋澤長大的，並非簡單的雇傭關系，至少宋澤還是把王叔當做半個長輩。
被長輩批評，宋澤替自己找了個體面的借口：“王叔，人家老師都不講究這個，咱們不能玷汙老師高尚的靈魂。”
王叔想了想，說：“行吧，不送老師，送給喻同學。”
宋澤挑眉，怎麽又是她？
王叔只當不關心外甥的宋先生連喻同學都不知道，便解釋一番。
聽完，宋澤心裏只剩下對沈海亮的鄙視。
沈海亮的業務能力提高得很快，眼神卻不怎麽好啊。昨天還信誓旦旦地跟他匯報說，肖瀚和喻羽佳絕對不是早戀關系。
也對，不是早戀。兩個人看對眼，那叫戀愛。單方面的沈迷，叫一廂情願。
肖瀚以前回家根本不會說學校的事，更不會說他的同學。現在連王叔都知道喻羽佳這號人的存在，可想而知，肖瀚肯定是想跟人分享心情，主動跟王叔提起喻羽佳。
至於喻羽佳……宋澤想到那晚看到的巨型人偶，呵，沒準已經抱著睡覺。
王叔發現宋先生眼神古怪，連忙說：“先生？是不是送卡給喻同學，也不合適？”
宋澤淡淡道：“你看著辦。”
王叔自己又琢磨了一下，覺得宋先生應該是反對的，只是不想讓他難堪，才說讓他看著辦。
也對！高中生怎麽能收禮！這不是帶壞別人家孩子嗎？
吃過晚飯，肖瀚親自去開電視，確定電視是好的。調到《智力大沖關》的頻道，靜音，在客廳裏刷題。
王叔第一次看到小少爺在客廳裏用功，立刻讓傭人又是洗水果又是榨果汁。
宋澤心裏呵呵：學渣多考一分也會被誇出花來。學霸比上次少一分，就是罪過。
不過，愛情的魅力真的那麽大，肖瀚刷題，和母豬上樹一樣難得吧？
宋澤踱步，看著茶幾上散落著的試卷。謔，他還真是在做題啊。而且，還有做對的。
很快，肖瀚就註意到宋澤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過來，他瞪宋澤：“你不去健身房保持胸肌嗎？一把年紀還沒女朋友，要不你去搞基也行啊！”
這時，宋澤的手機響起，他沒再搭理幼稚的肖瀚。
程仲平也專門打電話給宋澤，讓他記得看節目。
節目開始，前面一部分，觀眾席的鏡頭也不少，可從沒見到喻羽佳出現在鏡頭。
肖瀚差點忍不住打電話給喻羽佳——為什麽看不到你。
許陳晨和沈益輝不能忍，怎麽可以看不到喻爸爸！兩人前後給和他們打籃球、獲得數學競賽一等獎的那人打電話。
聽對方解釋過後，又都非常體貼地前後給肖瀚打電話：“瀚哥，我們喻爸爸最搶眼的不是當觀眾，是後面。所謂壓軸出場！”
肖瀚焦躁的表情聽到這話，瞬間緩解，卻沒好氣地說：“你們倆至於一人來一個電話跟我說嗎？搞得我好像很關心一樣！”
掛電話，手機丟一邊，繼續目不轉睛地看電視。
坐在客廳一側的單人沙發的宋澤，看到如此這般的肖瀚，差點笑出聲。
肖瀚若有所感，轉頭，看到宋澤，像炸毛的貓，一下子從地板上蹦起來，“你怎麽在這裏！”
宋澤老神在在，整個上半身靠在沙發上，一只腳的腳踝搭在另外一只腳的膝蓋上，雙手展開，搭在沙發兩側，“這是我家啊，我不在這裏，應該在哪裏？要不……”你出國，就看不到我了。
肖瀚打斷宋澤：“你愛在哪裏在哪裏！”等老子賺夠錢，就出去買房子！
終於等到喻羽佳出場，聽到程仲平介紹說讓十個學生上來模擬炒股時，宋澤下意識的直起身，之前半個多小時裏，停留在電視屏幕上加起來不到一分鐘的他，也目不轉睛，同時腦子飛速運轉。
宋澤早就已經查清楚，之前幾個月，他在股市裏渾水摸魚，結果有人摸著他來摸魚。雖然大魚被他收入囊中，對方大概是因為資金的原因，摸到的是小魚小蝦。
沒經過他同意，就摸他，宋總心裏非常不爽。
摸著他摸魚的人，賬戶的戶主是喻文遠。
看過對方的資料，宋澤不認為喻文遠有這能力。
是喻羽佳。周明的親生女兒。
宋澤自己就是上初中就開始搗騰金融和股票的人，他自然不會狹隘地認為喻羽佳一個高三女生，不可能如此優秀。
想要在股票裏賺錢，天賦和能力是一方面，掌握信息非常關鍵。
他從小的圈子，讓他可以唾手可得地獲取商業信息。
喻羽佳卻沒有這樣的優勢。十五年前，在小鎮生活。在海城的兩年，一直被周家藏著掖著。她上哪獲取信息？
通過網絡，確實可能。可之前如果沒有這方面的訓練，她這麽懂？
電視裏，喻羽佳聽到程仲平宣布會將模擬炒股的盈利金額的百分之十轉化成現金作為獎金時，平靜的雙眸，露出一絲狡黠。
別人看不出來，卻逃不過宋澤的眼睛。
接下來，屏幕裏的喻羽佳，就像個超控一切的王者。
“喻同學，剛才你其實還可以讓數字再往上漲，為什麽卻把字數停在一億上？”
“好看呀，一後面，一串零。”
肖瀚和他的小夥伴們看到這樣的對話，腦子裏就四個字——真他媽帥！
宋澤的臉色已經變得鄭重起來，這丫頭，有料。
周家，愚蠢至極。
自從上次被周佐教訓過，並且告訴他周霜霜的反應和表現都很不正常之後，周佑經過反覆思考，不得不承認，周佐說得有道理。
可承認周佐是對的，豈不是說明他很蠢。
這段時間，周佑當鴕鳥，不回家，不見周霜霜。
《智力大沖關》節目播放的時候，周佑剛好去食堂吃宵夜。
一進去，就看到，平時這個時間點早已沒什麽人的食堂，熱鬧非凡，個個面向食堂上方的電視屏幕，發出驚嘆的聲音。
周佑往嘴裏塞了一只雞腿，隨大流，擡頭看屏幕，嘴裏的雞腿瞬間不香了。
喻羽佳？那是喻羽佳嗎？她上鏡，居然這麽好看？
不對，喻羽佳是村姑，是土鱉啊！面對鏡頭，村姑怎麽可能有這樣沈穩的氣質，連主持人都有些應付不來的氣場。
“喻羽佳同學，拿了獎，還拿了那麽高的獎金，心情如何？”
聽到主持人這話，周佑把雞腿吐出來，咽了咽口水，心跳加快，慌忙掏出手機，給周佐打電話，讓他看電視。
周佐那邊似乎有事，語氣有些不好：“我現在沒空，有什麽事，等我忙完再說。”
周佑迫不及待地說：“哥，喻羽佳她……她牛逼大了！她炒股賺了一千萬！”
“周佑！你又胡說八道什麽！”
“我沒胡說！電視上放的，她參加《智力大沖關》，模擬炒股，賺了一千萬！出這一千萬的人，就是之前爸爸想通過他融資的程仲平！是程仲平啊！那個金融大佬程仲平！”
周佐說：“你現在和誰一起？”
周佑反應過來，他說：“大哥，你信我！不是霜霜跟我說了什麽，是我看到的！我現在就在第二食堂，不信你自己來看，食堂裏很多人在看這個節目。”
電話那邊的周佐，此時其實是在教授家裏，經過教授同意，他開電視，正好看到喻羽佳在鏡頭裏表示感謝。
“感謝我的奶奶和……爸爸媽媽，喻先生、林女士，當你們的女兒特別幸福。能給奶奶當孫女，大概是我前世積攢了很多運氣。”
周佐知道，喻羽佳說的爸媽，和他們的爸媽完全沒關系。奶奶，是她現在的家庭裏的奶奶。
一股酸澀的情緒，將周佐包圍。
另外一邊的周佑，也不好過。
周圍，誇獎喻羽佳的話不絕於耳。
“哇！這妹子，長得漂亮，又能賺錢。太牛了吧！”
“希望我媽沒看這節目，要不然肯定要跟我扯一番——看別人家的孩子！”
“這種天才，應該是從小就牛逼吧？”
“其實不是，天才的命運挺坎坷的。妹子是海城一中的，我表弟和她是校友。聽說妹子高中來海城讀書，借住在親戚家，高三她父母才來陪她。親戚對她一點都不好，之前兩年，住別人家裏，長了一臉的痘痘，在學校裏，一直都是自卑的低頭。明明成績很好，卻因為親戚家有個同年級的女孩，她一直不敢考出真正的水平。一直穩當班級倒數第五。就跟剛才股票那樣，專門計算過，就賺一個億。賊牛逼！”
周佑再也吃不下去，離開食堂。
天空突然飄起細雨，他擡頭，雨水飄進他微微張開的嘴裏，苦的。
那段讓周佐周佑兄弟心裏像綁住一個大秤砣的話，卻讓喻文遠和林麗珺還有奶奶感動又幸福。
奶奶抱住羽佳，“佳佳，那話應該奶奶說才對，遇見你，是奶奶前世積攢下來的福氣。”
林麗珺壓住炙熱的眼眶，說：“媽，你也讓我抱抱佳佳嘛，我也是媽媽了！”
接著婆媳倆一人一邊，抱住喻羽佳。
這就是來自家庭的、幸福的感覺呀！喻羽佳開心得像孩子。
家庭地位在最末尾的喻文遠，知道老母親和老婆肯定不會給他騰地方，索性也不去爭取了，直接拿出相機，把這一刻記錄下來。
今晚，劉淑娟和易潔芳約了晚餐，飯後又一起去劉淑娟的美容院做了個SPA。
整個過程，劉淑娟都時時刻刻暗示易潔芳，周佑對妹妹，沒以前好了。周佐，除了給錢，對妹妹也大不如從前。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喻羽佳。這個小丫頭，雖然離開了周家，卻也成功地讓家裏也以前不一樣。說不定，喻羽佳私底下偷偷跟周佐和周佑聯系，挑撥兄弟倆和家裏的關系。
要不然，喻羽佳怎麽可能幾個月不跟他們做父母的聯系。
正在舒服享受按摩的易潔芳聽到這話，心裏琢磨一下，也覺得自從喻羽佳離開後，兩個兒子和他們都沒以前親近。
“一個鄉下丫頭，能挑唆什麽！”易潔芳突然有些不太喜歡聽劉淑娟說她家裏的事。
劉淑娟一噎。不過很快調整過來，給了正給易潔芳按摩的員工一個眼神，對方心領神會，立刻幫忙轉移話題。
先是誇讚易潔芳一番，說她的皮膚緊致，身材保持得非常好。這些話，易潔芳只要是去給臉和身體花錢的地方，每次都能聽到，已經有免疫力。淡淡地說謝謝，再也無話。
員工繼續找話題說：“對了，剛才劉總和周太太過來之前，看了個節目，《智力大沖關》裏面有海城一中的學生，模擬炒股，賺了一個億。然後參加節目的金融大佬，給了她一千萬的獎金。結果這學生，轉身就表示，要把獎金捐贈給幫助失學兒童的慈善機構。周太太的寶貝女兒就在海城一中吧？這學校肯定特別厲害吧？是海城最好的高中？”
易潔芳嗤笑：“一個高中生，上個節目，炒股賺一千萬？現在這些電視節目，為了收視率，什麽都敢演。”
劉淑娟讚同地說：“可不是！不懂的人才會信電視上演的！現在不管是真人秀還是其他綜藝節目，都是按照臺本演的。你們啊，多見見世面就知道了。說不準，你們說的那個女生，是哪個領導或者老總的女兒，接用節目給孩子擡身價，以後大學保送什麽的，都有由頭。”
即便老板的語氣比周太太還高高在上，員工也看不出有半點不適，還一副受教的樣子，“原來是這樣啊！跟周太太和老板聊天，果然長知識。”
易潔芳又說了一句：“沒準對方的家長我還認識呢，前不久，剛去開過家長會。”
員工立刻說：“姓喻的，高三女生，喻就是比喻那個喻。”
喻，不是什麽常見的姓，至少自誹見多識廣的易潔芳和劉淑娟認識的姓喻的，只有喻羽佳。
據說，是跟收養她的奶奶一個姓。
大概是又想到喻羽佳，易潔芳的心情再次微妙起來，不再說話。
劉淑娟則心中駭然——該不會是喻羽佳吧？
不不，不可能是她。就她，有能力炒股賺一千萬？
節目都是假的！若真是喻羽佳，她沒能力賺一千萬，那麽會是誰幫她跟節目組牽線搭橋？
難道真的是富二代男朋友對她動了真心，砸錢給電視臺，現在就把她捧起來，以後就不用擔心家裏覺得門不當戶不對？
喻羽佳，她憑什麽？
節目剛剛結束，宋澤的手機就響了，他瞥了一眼盯著電視還沒有從激動和不可思議的情緒中緩過來的肖瀚，出門，接電話。
“看完了吧？怎麽樣？服不服？”穩重的程仲平，此時，聲音也有些激動。
“你之前游說過她？她怎麽回覆你的？”
程仲平回憶起上周的情景，繪聲繪色，一點細節不漏地告訴宋澤。
要好好學習，參加高考。宋澤完全可以腦補出喻羽佳說這話時，一本正經的表情。
小海王，這是什麽意思？是不知道程仲平在金融圈的影響力，還是嫌棄他老？
“人家一心一意想好好學習，考大學，你何必為難人家小姑娘。成全她，不好嗎？”
“宋澤，我怎麽聽著，你對人家小姑娘有意見呢？嗯？哦，我知道了，你是沒想到，和你水平相當的，竟然是個小姑娘吧？”
“呵！”
“我不管你怎麽想的，反正明天我去海城，你快點把我家小羽佳的情況查清楚。”
轉天，周日。
喻羽佳在家裏睡懶覺，一早，她爸媽的電話就被認識的家長打爆。
在喻文遠和林麗珺的努力下，很多想采訪喻羽佳的記者，也全部被擋了回去。
行吧，不能采訪孩子，采訪家長，總該可以了吧？結果，喻先生和林女士都表示，他們也不希望接受采訪。
學校那邊也如此，校長和喻文遠溝通過之後，毫不留情地拒絕記者們。
奇怪的是，網絡上關於喻羽佳私生活和其他情況的帖子，發出來沒多久就被刪了。
周日傍晚，滿臉疲憊的周佐周佑兄弟倆一起從學校回來，把臟衣服帶回家，再拿幹凈的換洗衣服去學校。
剛進門，就看到父母一身正裝打扮，看似要出門。
通過上次差點被周安騙了的事，周明現在對大兒子格外不同，公司的事情也會主動跟周佐提起。
“你們倆怎麽現在才回來！周佐，要不你去換身衣服，跟我去見個人。”
“不了，爸，我昨晚沒睡好，沒精神。這副模樣去見人，太失禮。”
易潔芳卻希望兒子能去，她家兒子能幹，沒準能入貴人的青眼。
“周佐，你快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就精神了。我們今晚要見的，可是程仲平！程總！”
本來已經換好鞋，先周佑一步走到裏面的周佑，聽到程仲平的名字，停住腳步，回頭，眼神古怪地看著他的父母。
爸媽知道不知道，他們視如敝履的村姑喻羽佳，卻被程仲平欣賞著。
周佐詫異地看著父母：“程總怎麽會跟你們見面？”該不會是程總知道了羽佳和他們家的關系，所以故意把父母叫去，看傻瓜？
周明說：“是你陳伯伯，他得到消息，程總今晚會在海城飯店吃飯，是大包廂，一共三桌。陳伯伯知道我們想融資，給我和你媽留了兩個位置。”
周佐心裏隱隱感覺有些不對：“這樣好嗎？”
周明說：“有什麽不好的。之前我們是沒機會見到程總，所以他沒能聽到我們的融資計劃，自然不可能跟我們合作。只要他肯給機會聽，我就有信心說服他。”
因為說服不了兒子一起去，再加上時間差不多，周明和易潔芳匆匆出門。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周佑有些茫然地問周佐：“哥，爸媽他們……會不會自取其辱啊？”
周佐擡頭看天花板：我他媽怎麽知道！
在周明見到程仲平之前，程仲平已經和喻文遠和林麗珺在海城飯店另外一個包間裏一起吃飯。
之所以見程仲平，是因為喻文遠查過程仲平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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